Mr.葉珩

柱扉/斑扉
扉间中心爱好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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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斑扉/柱扉】根须


        [ 斑>扉>柱 ]



  那是一棵被雷劈倒的树,那棵巨树轰然倒下的那天,整座森林似乎都为之震动了。十岁的千手扉间是第二个发现这件事的人,那棵树倒在了他常去的河边,雷电留下的烧灼痕迹分外狰狞,他顺着被河水冲刷下来的焦黑木头碎屑找到的。


  千手扉间赶到的时候他发现他的大哥先他一步发现了这棵树,他从千手柱间的眼睛里读到悲悯,他的兄长抚摸着那棵伤痕累累的树,枝头青翠的叶还未察觉到树的死亡,在水中摇摇晃晃,一如在风中。


  “大哥。”扉间轻声叫他。


  柱间回头的时候紧蹙的眉头还没舒展开,嘴唇紧抿着,扉间总觉得下一秒他的兄长就要哭出来,为了这棵死去的树。


  “我们救救它把,扉间。”千手柱间紧抿着嘴唇,眼里都是半透明的水光,他看着他总是有很多办法的弟弟,他觉得只要是扉间在,那么就没有什么无法完成的事。


  “扉间——”柱间用上他惯用的伎俩,让眼底的泪光看起来更逼真了几分,他都察觉到眼眶的湿润了,在扉间看来大概就是一副要哭出声的样子。


  这并非无能为力。


  扉间皱着眉头没有说话,而是走到倒下的巨树旁,用苦无将一条树枝斜切下来,然后在森林的中心重新寻了一处采光好、又临近水源的空地将它种下了。


  忙活下来扉间出了不少汗,柱间还不太懂这些事,只能追在扉间的屁股后面跑,看着他前前后后地忙碌,选址、挖坑、填土、浇水。柱间连帮弟弟擦汗的机会也没有,最终只有等到将枝条移植好,他才有机会拉着扉间在河边坐下。他们出来得匆忙并没有带水壶,柱间将双手合拢并成碗状,然后舀了些水篼在手心送到扉间嘴边。


  “我不是小孩子了,大哥。”扉间有些不满于大哥这样的举动,即便他明白这是大哥温柔的性格所致。他终究还是没有拗过柱间眼底的坚持和干得冒烟的嗓子,额角的汗几乎把他的鬓发都打湿了。


  清亮的水顺着一双稚嫩的手流入另一张嘴中,阳光落在水上反射出粼粼的光芒,和那双手的主人一样温柔。


  千手扉间在那根种下的枝条上留下了一个标记,他的感知力足以让他察觉到他可以留下的痕迹,也足以感知到那根枝条。不久之后它就会重新长成一棵树,在他亲手埋下地方扎根,横切的断口会生长出新的根须,一点一点紧紧拥抱土壤。


  那就,好好活着吧。他想。


  


  很多年后那棵树长大了,从战乱的年代一直成长至今。如今繁茂的树冠已经足以成为一方容人躲藏的树荫了。


  一双手抚摸上粗糙的树干,手指抚摸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个简单的的印记,这个印记会永远铭刻在这棵树上,直到它老去死去。绿色的枝叶印在红色的眼睛里,枝叶间交错的斑驳光影,与他的那位兄长一样温柔。


  银色的短发与树干贴合在一起,那双红色的眼睛安闲地闭上了,如今他的双臂已经不足以环抱这棵树,年幼的时候也只有兄长干过这样的“蠢事”,他从来都是如现在一般仰望,又如现在一般闭合双眼紧贴着粗壮的树干,他的感知力让他足以捕捉到树的一举一动,每一片树叶摇摆的方向,每一缕阳光交错的瞬间,巨大的树冠将他笼罩,就像是一种隐秘的庇护。


  如果树也有心脏,那么他必定能听到另一颗心在“怦怦”跳动着回应。


  千手扉间离开的时候留意到地面上被树根倾碾死去的植株,正一点点化为树的养分,他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,弯腰扯着植株腐烂的枝桠之时又松了手,另一端已经被卷进根须之中了。


  他抬头看了看遮天蔽日的巨大树冠,半张着嘴始终没说出什么话,只是低头看着那些被夺走养分的植株之时眼底闪过一丝悲悯。


  


  “扉间,这是我的梦想。”


  被叫到名字的唯一的弟弟抬起头朝着千手柱间看过去,柱间的眼底是灼灼的光,渴望着、梦想着的和平的未来,孩子们都可以平安成长到可以喝酒的年纪,即便那样的梦想听起来简直可以说是天真,但是啊。


  “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吧。”柱间说。


  彼时的少年早已褪去了孩童的稚气,原本的短发如今已经长到腰际,脸上多余的脂肪也在战场的风吹日晒中逐渐消弭,脸颊的线条变得突出硬朗,稚嫩的声音如今也变得如落石般低沉有力。


  扉间没有回应柱间的话,他站在兄长的身后,只觉得看着兄长就像看着那棵早年种下的树一样,如今那树冠已经长大到足以遮蔽半边的天。他有顺着柱间目光的方向看过去,那里是将来要建立村子的地方。


  那就,去实现吧。他想。



  

  纤细的根须顺着水源的方向一路生长,柔嫩的枝条自地面突出,不动声色地攀上人类的脖颈,触须一般的枝桠扎进血肉的胸膛,殷红色的液体成为新的养料,顺着茎叶的脉络流入根须。


  


  秋天的时候宇智波斑第一次见到那棵树,柱间同他讲了那个关于救助的故事,以此来给他传达一种扉间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的信息。柱间拍着粗壮的树干,嘴里念叨着“挚友”,还有扉间的名字。


  “扉间把这棵树养得可真好啊。”柱间抬起头朝着还未枯黄的巨大树冠看过去,不少叶片依旧是翠绿的颜色,他把手掌按在树干上的时候,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活跃的生命力。


  斑纵身跃上树干,他隐约察觉到了什么。他对于千手扉间的查克拉太过熟悉,以至于让他一下子就找到了那个印记。


  ——是飞雷神的标记。


  标记下面还有一道不长的划痕,是很旧的伤口,痕迹也不算很深,应该有些年头了。斑隐约可以猜测到什么,他看着靠在树下休息的柱间,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个印记和飞雷神标记背后的秘密。不过当事人似乎一无所知,斑跳下去的时候似乎把什么踩断了,他低头看着被碾进土壤里枯死的植株,若有所思地绕着树干转了一圈。


  柱间还在滔滔不绝,他看到斑站在树下抬头看天的时候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,他挤到斑的身边用肩膀碰了碰他。“你在看什么啊,斑?”


  “没什么。”斑说,他漆黑的眼睛微微眯起,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落在他和柱间的脸上、头发上还有眼睛里。“今天的阳光可真好啊。”


  


  第二年秋天的时候,宇智波斑“死了”,而千手柱间死在了万物复苏的春天。


  那具棺木下葬的日子无数人来为初代目火影送行,包括刚刚继任的二代目火影千手扉间,和早已“死去”的宿敌宇智波斑。不过他不只是来为挚友送葬,还是为了来看千手扉间。


  墓园选在了森林之后的草原,过不了多久坟冢就会被野草所覆盖,从土壤里生出的藤蔓会掩盖掉墓碑上的铭刻,传说中的神也终究化为了土壤,回归到人的最初的源头。


  即便“千手柱间”这几个字已经成为了石头上冰冷的铭刻,千手扉间也只敢把紧蹙的眉头显露出来,他在葬礼结束后就匆匆离开了,飞雷神的速度很快,只是一瞬间宇智波斑就弄丢了千手扉间的踪迹。


  不过斑知道他会去哪儿。


  除了那棵树,他没有更好的选择了。


  


  年轻的火影抚摸着参天的大树粗糙的树皮,曾经被他用苦无划下的痕迹如今依旧留存着,还未褪去,甚至更加明显突出。他将手掌贴在树干上,不再如孩童时期一般拥抱树干,只是一如往常一般将脸贴在上面,他在心底想象层层树木之中包裹的一颗跳动的心。


  “怦怦。”


  一下又一下地跳动着,沉重而真实。回应着他的一呼一吸,还有他仰头看天时呓语的称呼,


  ——“大哥。”


  斑躲藏在一棵树后,他隐匿了自己的气息和查克拉,千手扉间没有发现他,也许他根本想不到会有人跟踪他,更不会想到这个人是原本已经死去的宇智波斑。


  “大哥。”斑鹦鹉学舌似的开口,这个称呼对他来说陌生得很,他才是那个作为兄长的人,如今他以奇怪的腔调将这个称呼念了出来,不知道是在嘲讽谁。


  他每每看着千手扉间那样隐忍的悲伤的模样就觉得心口一阵热辣,像是冬日里被冻伤的双手,碰到极冷的东西却像是被灼烫一般的疼。他是在幸灾乐祸,不置可否。可那种事说起来太幼稚,他只是想看着千手扉间的命运,是否如他和千手扉间自己所猜测的那样。


  排异反应来得猝不及防,翻腾的气血让斑险些将隐藏的踪迹泄漏,喉间一口鲜血翻涌出来,他咬着牙咽了下去,他没办法再待下去了。


  不过他相信千手扉间也看到了,那棵树周围被夺走了养分的树,逐渐枯死了,化作了养料,被那棵树巨大的根须一一吸收殆尽。


  于是那棵树愈加生机勃勃了。


  


  有段时间千手扉间总是反反复复地做同一个梦,梦里有他的兄长,还有那棵树。柱间在同他诉说着关于和平的梦想,那棵树则把枝条伸进了他的衣襟,扎进他的血管。而柱间在梦里拥抱他,他们从未有过如此亲密无间的举动。近到可以察觉到喷吐在颈侧的鼻息,贴在颈侧和唇角的柔软的温度,还有切实的属于肉体的鲜活。


  他醒来的时候眼前只有堆积如山的文件,一项项亟待处理的事务,比起兄长担任火影的时候更忙了。即便如此他也想要将所有的事都尽可能地亲力亲为,除了那些细枝末节的琐碎小事。


  火影办公室的办公桌上压着一张旧照片,照片的边角已经有些泛黄。上面只有一个人,年轻时候的柱间,他穿着红色的盔甲站在那棵他们救下的树下那突起的根须上,他手中的长刀上依旧滴着血,清晨熹微的阳光透过树冠层叠叶片间的缝隙落在他身上,空气中的水汽还未散去,阳光将他关进一个进笼子里,又让他看起来如降世的神衹。他眼底的悲悯太过分明,穿透了他墨色的眼睛,荡涤开染红战场的鲜红的血。


  那时候千手扉间总有种错觉,也许他的大哥本身,就不属于这个世界。


 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,没由来的头疼顺着神经爬进他的脑子,无形的手在一遍遍地折磨、碾轧他脑子里紧绷地弦,反复而狠绝,他听到脑子里“嗡嗡”的响声,看着那张照片紧咬着嘴唇,终于将那一阵熬了过去,干涩的嘴唇有些起皮,他嗫嚅着无声地念出一个词。


  ——大哥。


  宇智波斑替千手扉间念了出来,又紧接着应了一声,像是曾经被泉奈叫到似的。他的眼睛毋庸置疑得好,他看见那双血色减淡的唇,他抚摸过那双触手冰凉的双手,亦从那炽热的口腔中品味过非同寻常的腥甜。


  他咳出一口的血腥气,却更乐意相信这是柱间无声的愤怒。


  可是你啊,千手柱间,你又知道什么呢?


  斑冷笑着走了出去,深夜的火影楼从来都没有那么多碍事的守卫,给他省去了不少麻烦。他的嘴边还残留着千手扉间的味道,他勉强从口中的腥甜味道里分辨出些许的咸涩。片刻之前,那些液体就顺着那双闭上的红色眼睛流了出来。


  办公桌上的标着云隐图案的协议正摊开着,千手扉间咽下口中含混着腥甜的液体,撇开眼底的疲倦,拿起笔在协议上签下了名字。


  “千手扉间。”


  如果是大哥要的和平。


  那就,去实现吧。他想。


  


  


  没有人想到去往云隐村的决议会落得九死一生的结局,所谓和平的代价是失去二代目火影。木叶的人没有那么快赶到,斑比所有人都要快一步赶到战场。不过他不是去帮忙的,他只是来证实他的猜测。排异反应愈发频繁的时候他已经无法太久地走出地穴,长久的黑暗里除了白绝,只有对于千手扉间玩味的猜测让他打发时间。


  宇智波斑赶到的时候,千手扉间早已倒在地上奄奄一息,查克拉已然枯竭,身旁散落着秽土转生的卷轴和死去的云隐忍者的尸体。斑走过去的时候已经不在乎是否隐藏了气息,不过他还是那么做了,直到抬起千手扉间的眼睛。


  黑色的勾玉纹样流转,宇智波斑赠予千手扉间一个梦境。


  千手扉间又做了那个梦,梦见了那棵树,横插的枝条已经刺进了他的心脏,于是他真的听到了来自那棵树的心跳声,“怦怦”地和他的心跳声混在一起。他的眉毛都垮下来了,他的兄长就在眼前,还是那个他所熟悉的拥抱,这一次抱得很紧,只是他已经累得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。


  绿色的枝叶裹缠上他的身体,他抬头的时候接到了一个吻,凶狠地让他无法招架,树的枝条将他紧拥在怀️中,刺入他的身体,汲取他身体中的每一滴汁液,他累得就要闭上眼睛,他其实想说不要,但是那是他的兄长,是他的树,于是最终也只是在闭上眼睛的时候含糊不清地叫了一声。


  ——“大哥。”


  


  那棵属于千手扉间的树依旧屹立在森林里,抹不掉的飞雷神标记,如今却再也不会有人发动了。树的根须盘根虬结,宇智波斑把手上沾着血迹的断掉的飞雷神苦无插在印记上,他仰头看着巨大的树冠,有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里透过来,将他身上沾染的属于千手扉间的血迹一一照亮。


  排异反应总是来得猝不及防,斑抬手将唇边的鲜血抹去,然后一下一下又涂抹在那个永远不会消失的飞雷神印记上。


  他笑了。


  


  千手柱间,你留下的不是和平的未来,而是盘根虬结的根须,将这个所谓和平的世界紧紧裹缚,也将千手扉间勒死其中。


  和平,这就是你的和平。





       END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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